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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红尘:真腊风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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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柬埔寨吴哥窟旅游,最佳的导游指南竟然是一本中国人写的书,书名叫《真腊风土记》,作者为周达观,写于700年前。700年前的中国是什么朝代?元朝也。换言之,那是一本由元朝古人所写的书。这不是很奇怪吗?“不靠谱”呀! 可你先别笑,事实确是如此。今天去吴哥窟旅游的人,不少是带着这本书上路的,尤其是来自西方的旅客。他们徜徉在吴哥寺和周边的遗址废墟中,各自手上拿着的就是这本不同版本和不同语文的《真腊土风记》译本。其实带一本书去旅行一点都不奇怪,但带一本古人写的书,而且距今700年,不明就里的人,不免会纳闷:700年前的书有用吗?不过时? 忠实记录 《真腊风土记》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呢?无可置疑,它是游记。但是写法却有点类似地方志,除了忠实的记录,同时也作了多方面的描述。特别是一些令作者感到惊讶的事情,都作了很个人观点的表达;根据他所见而记录下来的事情,不仅范围广泛,而且十分详尽。从这些细致的描述中,好些事情,其实在今天来看也是极其寻常的,也为我们所熟悉。比如说到器皿,周达观的记录是:“以椰子壳为杓,盛饭用中国的瓦盘或铜盘。”又说吃饭前,用锡器装水放在食物旁边,用以洗手。因为饭是用手抓来吃的。还特别提到真腊人如厕不用手纸而到水池去清洗,洗时只用左手,因为右手是用来抓饭的。见中国人用手纸擦屁股,认为是非常可笑的行径。甚至因此而不让他们进屋。周达观走笔至此,忽然笔锋一转,写道:“妇女亦有立而溺者,可笑可笑。” 意思是嘲笑他们,说你们的妇女还站着小便呢,不是更可笑吗?周达观写作多方面聚焦,且目光锐利。加之措词诙谐,因而趣味横生,让人忍俊不禁。 第一手资料 《真腊风土记》开章有总叙,交待自己是于成宗元贞元年(1295)随使团成员前往真腊。从温州港出海,经福建广州,过七州,随风顺水半个月才到达真腊国境。据说国境有7000多里,虽有许多港口,却多为浅滩,大船不能进入,因此找港口即成为最难的事。途中又遇到大风,前后花了半年时间才到达真腊国都。那时真腊国力强盛,周达观所见,城门有5个,每个门口都有两层城门。还有很宽的护城河,河上架着大桥,桥两旁有54座石雕神像。桥的栏干是石制的,两旁都各雕成一条9个头的大蛇,54个神将使劲地拉,似乎是怕它逃了去。国都为方形,中心有一座金塔,到处都是佛像,还有无数的大象、狮子、牛、马等雕塑,有金的、铜的、石的不等。 宫殿非常宏伟,屋顶壮观,柱上全是雕刻,走廊规则,道路交错。国王出行坐的是金色的轿子,撑4把金柄伞。这些描述不仅成为研究吴哥文明的重要文献,更是第一手资料。因为吴哥几乎没有文字记载的古代史,而有文字的出土石刻却数量极少。更重要的是,法国人之所以发现吴哥窟,也是根据周达观的这本书———这就是文学的贡献,同时也因为一个有闲文人的写作,把他的所见所闻和个人见解记诸于文字,无意中为后世留下了这么重要而宝贵的资料。 不论是身处于华美得不可思议的吴哥寺内,或漫步在荒湮蔓草的废墟中,最真实的竟是手里的这本书———700多年前的风土人情,竟是看得见的,这是多么奇特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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