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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感怀:北风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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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载玻璃市州气温迩来骤降,吉兰丹多个地区亦反常,最低温仅18摄氏度,清晨上学的师生被寒风吹得颤抖。阅读这则新闻,一时感触颇深,心里暗忖:要过年了。 我小时候住吉打,地处辽阔的平原,每逢年尾至翌年正月,椰林准要婆娑起舞,枝叶摇摆,凉风终日吹送个不停。 凉风从北方刮来,时大时小,我们和阿姨两家人窝在高脚亚答屋,窗口既大又多,感觉沁凉爽快。几位大姐姐像报喜似的,碰见孩童便说:北风来了,快过年了。妈妈眺望北方幽幽地说,在婆婆带她与阿姨逃难的国度,也该是风腊味的好时刻了,想象风是从北国一路寻觅什么而来。 开始为过年忙碌 说也奇怪,风起的季节,每天清晨爬起床,总是比平时多了一股沁人寒意,有时冷风罩面,牙齿乱颤,直打哆嗦。我和表姐弟这些低年小辈,就被大人叮咛要多穿棉衣御寒。要是不小心惹伤寒,农历年的兴致可就报销了。 北风吹起后,家里便开始为过年忙碌,最先是选个人丁旺的日子大扫除,我们先骑脚车到附近住屋巡视,看哪些人家范围种有竹树,也不必问过主人,就拎起刀子挥砍几下,把一大撮竹叶连竿带回家,绑在长棍上,用来清理窗詹、屋顶的蜘蛛丝等污秽。人多快乐干活,过年的气氛霎时散播开来。 屋子打扫干净,大人开始商议制作糕饼,有时是蒸年糕,有时烤糕加必或蜂窝饼。蒸年糕需要采用一个大蒸炉,将糯米蒸上十几个小时,当中不可说不吉利的话。所以蒸年糕时,孩童特别乖巧。 烤糕加必最热闹,大伙围在烤炉旁,一边滴汗一边制饼。我们小孩子最高兴就是蹲在一边,捡拾大人在饼烙旁刮出的饼碎,收入饼罐。糕加必制成后得封密留待新年才吃,孩童倒可先治馋咀,提早吃收集到的碎皮。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对小孩子来说,已是极大的享受。 从北风吹起渐至过年,还有一个习俗,举凡不好的话都不准说,否则会挨大人掌咀或瞪眼。 那要到屋后的茅厕拉大怎么办?直接展示手中的厕纸团好了。 过年的记忆,一切从北风开始,也在北风中结束。农历年过后,清晨的飕飕冷风也告疾终。 可是长大后却发觉大马哪来什么北风,这时候理应是东北风季节风吹刮的季节才对吧。近年气候骤变,过年更是炎热逼人,难得40年后北马“北风”再现,确实是一个怀念,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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