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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文学:文化遗产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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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文化遗产的城市,最大的担忧是城市里的居民外移的问题,最大的忌讳就是入遗之后不再存活着人气— 从槟威第一大桥下来后,沿着海岸高速往槟岛的东北角跑,近城市处,就会看到路边的指示牌的箭头,指向“世界文化遗产城市”的走向。这是直指古城中心的路标,循路而行,就撞入一整片的古建筑群,据说,有整4000多间的古旧房屋,就盘踞在那片被规划为“世界文化遗产城市”的古迹区上。 这不是最好入城的方式。 沿着海边公路走 还是沿着海边公路走,最先看到的,是姓氏桥一列排开的渔民的高脚木屋(被誉为世界唯一的),然后就是殖民地余情气氲的港口风韵和英国建筑格式的海墘金融行政区。绕过东北角,停驻在北岸线上,这里就是当年英殖民政府趾高气扬的地方,所以摆设了一些彰功显赫的建筑,如教堂、法庭、议会大厅、巨炮古堡和练兵大草场。 从这里向北外眺,是宽阔的印度洋。向南内望,就是一整城的古建筑群,也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碑刻”(inscription)的世界文化遗产城市的古迹区。这里,是进入历史的恰当起点。 槟城乔治市的申遗程序是从1996年正式启动,到2008年才获得批准,共花12年,才获得联合国的颁授。 从1996年前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现代化高楼大厦都不被允许再拔地而起,即便是出于疏忽被批准的高层建筑,也会在金钱赔偿下,悄然地在申遗的呼吁里压低高度,所有的一切措施,都朝向文化遗产城市化的进程迈进。古屋群逐步被内在翻新,外在修饰整装,潜移默化地在蜕变和脱胎换骨,在追溯着古早年代的韵味与风姿。 旧瓶装新酒 在古迹区内,新类型的酒店旅社如雨后春笋,但不是辉煌灿烂的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而更多的是旧瓶装新酒,在整排的旧两三层的建筑群内,细致精算的改造,外表门面却保存着当年殖民地西方式的门楼,或是百年前广东福建渡海过番的祖辈们捎过来的骑楼民宅店屋款型。所以入夜后,没有现代城市高空的霓虹闪烁,却有大街小巷游移的穿梭灯火。 由旧建筑群改修重整的星级酒店和背包客式的民宿旅社在古迹区内出现了,连带地一些灯光流彩迂回的,音乐轻泛荡漾的茶座与酒吧也在各区域角落招徕游客。古迹区内没有新的楼宇出现,所以夜空还是宽敞的,星光与月光,还是能照亮这些古建筑群败落的屋脊,路面沟角灰暗的青苔。 白天的乔治市还是北马的商业金融中心,熙熙攘攘的Beach Street(海墘街)区域还是张扬着殖民建筑群内百多年的气势与恢宏的排场。 古迹区内,人流气息,在白天,还是存在的。 不再存活着人气 盘绕古迹区后,不禁在想:这入遗之后的意义是什么? 作为一个文化遗产的城市,最大的担忧是城市里的居民外移的问题,最大的忌讳就是入遗之后不再存活着人气,最能让人宽怀的是旧有的居民还愿意居住在古迹区内里。 4000多间古旧房屋,是一座庞大的集体建筑群,蕴藏着各族群的文化底涵。能留住这文化遗产的,是人类居住的气息;是人气,才能让这文化遗产活下去。 夜里在古迹区绕行,星空下,整排的屋檐都有在黑暗中沉默地空旷着,整排的空间,像是都被鬼魂占据了。突然惊觉,人的生存气息,才是这入遗城市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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