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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村上春树的爵士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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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的书迷对爵士乐这个名词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就算没有亲身聆听过村上提过的某张很棒的爵士乐CD,至少知道村上在当起作家前开过一间叫彼得猫的“爵士乐俱乐部似的咖啡厅”(村上语),同时在阅读村上的小说时老是被逼“听”,久而久之对爵士乐已有一定的认识了。 爵士起源于美国南方,最早为黑人音乐的爵士乐作为20世纪最重要的乐种,同时是整个美国文化的核心之一,在20世纪中下叶大放异彩并走向全世界。 村上的《爵士群像》、《爵士群像2》(时报‧赖明珠释)所要谈的大致上是那段时期的音乐家和音乐,而《给我摇摆,其余免谈》(时报‧赖明珠释)兼谈其它音乐,以上3本著作所提及的音乐家都附上生平简述,对有心认识爵士乐的读者来说,何尝不可当成“购CD指南”使用。 进入门栏有难度 爵士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音乐?以小组合(除了Big Band),将小号,中低音萨克斯风、钢琴、鼓与贝斯等乐器即兴演奏出充满个性的音乐有什么可听之处?十多年前,当我站在书店里翻着《爵士群像》时,就已经很好奇了!但爵士乐不是“中古”流行乐,大部分唱片行有专辟的角落,包括披头四、Rolling Stone、Bee Gees、ABBA永远都有他们的市场,想进入爵士乐的门栏有一定的难度。 我在2000年以前买《爵士群像》,相隔数年后再买《爵士群像2》(2003年),可以这么说,在属于笔者的“物质贫乏的年代”里,靠的是“读”爵士乐过瘾,挨过充满想像空间,一望无际但冷酷如冰河的听书纪(试想想只能读却听不到!)。那时一般的唱片行只卖所谓的当代爵士(Contempory Jazz),或者是称之为smooth jazz之类的东西,充斥着流行味颇重的fourplay、David Benoit、David Sanborn、Kenny G、Shakatak、Casiopea,许多GRP版的精选碟里那些充满80年代尾声紧接90年代美国大都会光景的过渡音乐(中肯的一句,GRP风格的东西大多千篇一律,甚至泛滥成灾)。 花了不少钱,但是一步也没踏入《爵士群像》一书的核心———那个风华绝代的古典爵士年代。我也是后来才知,Tower Records有爵士乐专柜,大致上《爵士群像1&2》的音乐家都有在里面,当然这里指的是2006年以前全盛时期的Tower Records了。 介绍52名乐家 《爵士群像1&2》两书共介绍了52名爵士乐家,从手上另一本爵士乐手册收编了232个音乐家或乐队来看,足见村上挑选的精细,淘汰之多,这里面包含了更多的个人喜好。如村上所言“我所抱持的爵士音乐观,终究是相当个人性的,私人性的东西。……顺利的话,如果我所感觉到的类似巢穴的温暖舒适,能让您也感觉到的话,那就再愉快不过了。” 《爵士群像1&2》里的音乐家大多出生于20世纪,除了艾灵顿公爵(Duke Ellington),诞生于1899年,多数是1920几年前后出生,并且在1990年之前陆陆续续离世(收在《给我摇摆,其余免谈》的Wynton Marsalis例外,他是所谓回归传统的新生代吧!),你大概也估算到这群人有可能留下的辉煌作品的年代,大约是50年到70年代之间(更早或更迟一些),在第二世界大战以前过着悠闲的年少生活,在大战后拿起覆盖着厚厚炮灰的萨克斯风管演奏起带有复杂情感的好音乐。 萨克斯风知道伤痛灵魂所在 村上在《爵士群像1&2》和《给我摇摆,其余免谈》写下对几位著名爵士乐家的精彩评语,读者只能“听悟”,不能言传:村上是这样形容“冷漠,叛逆,身染毒瘾不能自拔”的查特贝克(Chet Baker)(1929-1988)的:“并不是技巧上多洗练。也不是艺术造诣多精纯。他的演奏惊人的开放。这样的演奏法,总会在什么地方跌跤,或不小心骨折吧?甚至会给我们这样不安的感觉。那声音无比的清洁,感伤。里面也许没有深度。但没有深度反而触动摇撼我们的心,那很像我们在什么地方经验过的什么,非常像。” 像尝尽辛酸经历,人生坎坷的比莉哈乐黛(Billie Holiday)(1915-1959),村上指出:“随着进到30岁,40岁之后,我变得反而喜欢主动把那个时代的唱片放在转盘上了(指Billie Holiday50年代期间倒嗓后的录音)。在不知不觉之间,我的心和身体似乎已经渐渐转变成渴求这种音乐了。在比莉哈乐黛晚年,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崩溃损坏的歌声中,我所能够听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那说不定很可能是类似‘赦’(村上指的是救赎吧!)之类的东西吧!” 比尔伊文斯(Bill Evans)(1929-1980)“在这些唱片中(就是指Waltz forDebby),Evans的演奏好得没话说。人类的自我———而且可能还是抱着许多问题的自我,透过所谓才华这个过滤装置,变成稀有的美丽宝石纷纷掉落地上的样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历历在目……我最喜欢的是《My Foolish Heart》。确实是一首甜蜜的曲子。不过肉体被咬得那么深时,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所谓爱恋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音乐顽固而优美 被村上称为“谜样的男人”的瑟隆尼斯孟克(Thelonious Monk)(1920-1982)———“每次听见Monk那种独特突出,从奇妙角度有效削凿坚硬冰块的钢琴声时,我就想道‘这就是爵士乐啊’。 Monk的音乐顽固而优美,具有知性的偏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正确。(只是……)Monk的音乐从什么地方(时候)开始失去他本来的光辉,谜不再是谜的?“……Monk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已隐入云雾中一样,那种情景的神秘性和均衡感也已逐渐一点一点地消失而去。于是那漫无边际无从掌握的非神化性时代(1970年代)便来临了。 “李摩根(Lee Morgan)(1938-1972)几乎是以一个完美的喇叭手登场的,虽然有一段时期声音中曾经出现过些许迷惑,不过大致上总是站在时代的最前线,迎着风积极挺身吹出种类新鲜而强烈的声音。”而Lee Morgan的名碟The Sidewinder就被村上形容为“多么狂野,多么帅气,没有呼吸过1960年代中期空气的人,可能无法了解。” 为什么我们对爵士乐非听不可呢,难道就是因为读了村上的书,带着好奇心去听,可是那样是无法坚持不懈的听下去的。世界各地有着许许多多的古典爵士乐迷,他们可不一定是村上春树的书迷噢,他们又为何持续在这苍茫的年代听着这些旧曲,深陷而无法自拔。一定是这些古典爵士乐里深藏着很大的魅力,是你我必须探索的秘密。 抱着忧伤演奏心曲 试想一下,那些历经第二世界大战后,颓靡的嬉皮年代的幸存者各自抱着属于自己的忧伤在舞台上演奏心曲,好像在倾诉着“我所不了解的事!”“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我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很不快乐,你还好吗?”,简直像找到自己的知音一样,就算人生遇上最大的挫折时会有人永远守在音响旁等待安慰你。如村上这样形容Gerry Mulligan的What is there to say?大碟:Art Farmer温柔的小喇叭和Gerry Mulligan深夜般优雅的中低音萨克斯风的声音,便传到我们灵魂低洼处般的地方。唯有伤痛的灵魂才知道藏在何处的,那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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