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的马布岛（Pulau Mabul）是个神奇的地方，一边纯朴简约，一边跌跌撞撞只为了跟世界接轨。前者的纯朴如果换成现实物价来对比的话，等同于一包10仙的炒米粉———你一定觉得那是一个比喻，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那里的一包炒米粉，真的卖10仙。另一边厢的踉跄窘态最教我痛心，原来跟前者一样纯朴的渔村小孩，因为附近高级度假屋的观光客的施舍，以及少数摄影师为了拍摄效果而付钱请当地的巴夭族小朋友“表演”，酿成今天他们习惯性向游客伸手的不幸事实。
这些不幸，从岸上延伸到海上。
巴夭族聚居之地
沙巴东南海岸，包括仙本那（Semporna）沿岸和外海的敦沙卡兰海洋公园（Tun Sakaran Marine Park）诸岛和马布岛等地，是巴夭族（Bajau）聚居之地；其中住在船上的Bajau Laut，更是自1800年前开始便已传承了祖先“以船为家，以海为后院”的生活习惯，成了全世界难得一见的风景。这些随着天气变化而在苏禄海（Suluq Sea）和西里伯斯海（Celebes Sea）海域流浪的“海上吉普赛人”，1800年来都不需要靠金钱就能过日子，大海便是他们取之不尽的粮仓；如今，摆几个甫士就能换来金钱，让他们开始尝到现实世界的甜美。
我几次到访马布岛相对纯朴的一区，每每见到Bajau Laut的小孩向游客伸出他们乞讨的小手；或用手比吃饭的动作；用卑微的眼神去企求外人的怜恤，心就会纠结起来。又或者，只要见到有人举起相机对着他们，他们便会扮鬼脸、比“V”的手势或者装出各种你在FB上可以见到的各种萌态———他们的祖先可从来不会这样。
闯入孩子世界的大人
到底那些为了私心而闯入孩子世界的大人，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态，教会这些孩子大人以为的“生存能力”？还是大人天真的以为收买、施舍可以拯救这些被他们误认为贫穷，实则原就毫无物质欲望的民族？这些孩子本来什么都有的，现在他们想要更多，反倒成了“一无所有”的一群。他们本来无忧无虑可以过一辈子，如今他们每一天都在“失去”他们本来拥有的快乐。
巴夭族聚居海上的风景，是马来西亚乃至全世界的资产，如今受到贪婪个性的污染，这道本应令人称羡的风景，正逐渐走向凋零。这些大人可能从来不知道，他们所犯下的罪刑等同于毁了1800年的历史遗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正是历史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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