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船的姑娘你真美———这是电影《翠翠》中某一首歌的头一句，由坐在船头的严俊以歌调侃在船尾摇橹的林黛。
《翠翠》是改编自沈从文的《边城》，由严俊一人饰演两角，另一是翠翠的爷爷。严俊的戏路很广，可以扮演许多脚色。
第二句经过思索，是———茶桐城里没第二位。
第三句就记不全了，好像什么红红的脸大大的眼，总之是双字的。接下来好像记起其旋律，而且最后的一句不知未来嫁给谁呀嫁给谁。不过不能确定是同一首歌。
几个回忆重迭一起
回忆这回事，就是这样不能确定，可能记错，可能几个回忆重迭在一起。并不像人们所说的一清二楚。比如说，几年前当黄俊麟要为棕榈出版社做个专题，我十分肯定棕榈这名字是由陈政欣提起的。事实是，陈政欣根本不是棕榈发起人之一。
当时我曾见过他，在槟城作者圈的会议中。他是住在槟岛，可能在学院巷其中的一间房子。过后他回到大山脚才开始接近棕榈的同仁。
其次，回忆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也没有什么迹象可寻。那第一句歌词，在我昨天一醒来，就无缘无故的钻进我脑海。人们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根本与《翠翠》，或沈从文一点牵连都没有。不能否认，曾在面书听过《翠翠》戏里的一首歌《红红的太阳》，（现在连歌名已不能确定了），由林黛唱，什么红红的太阳往上升，往上升，———不是升，而是往上爬呀，往上爬，爬上了高山，它照进我的家。我家里有爷爷和我。———以下的就记不起了。但那是去年的事。
就是沈从文的《边城》，我确曾读过，但那可是更久远，那是上世纪50年代。我当时对靳以更感兴趣，他的书，逢见即买。所以这一句歌词的撞入我脑海，是不能解释的。它为什么来，它为什么去，都只有天知道。可能天也不知道呢。我对电影和《边城》毫无印象。
记忆骗了我
我有两个记忆，到现在还搞不清是记忆骗了我，还是什么。一个有关太平湖。我童年时，荣伯在华都古劳有一个小园口，种有树胶树，也有几棵榴梿树，由一位华人看顾。那人每年有一或两次载了胶片或榴梿下来。荣伯最后认为留着，亏多赚少，不如卖掉它。不愿在店里商量，让多事的伙计偷听到，于是荣伯就带同我，乘坐那工头的汽车，一边兜太平湖，一边与他谈条件。我记忆中，有一处我可伸手摸到的山壁，露出赤裸裸的黄泥色。过后我踏脚车把整个太平湖都找遍，就是没有那一处的马路可以伸手摸到山壁的。
同样的，荣伯曾带我到槟岛，彩意叔带我们去吃晚餐，是一间灯火辉煌的餐厅，记忆中，地板（木头做的）伸展到海上。我现在在槟岛落籍了几近50年，旧关仔角，新关仔角，丹绒武雅，峇都丁宜甚至峇都茅都找遍，就是没有这样的一间餐厅。
记忆这回事，就是这样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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