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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觉现象:酒吧与球场的情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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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曼联球迷,也应该听过举世知名的“奥脱福球场”(Old Trafford)。在20世纪初期,它曾经是全世界设施最完善最先进的球场。但曼联最早的主场并不在奥脱福,它是1909年才搬到这个地方的。当年它有财力搬家,靠的是一个叫做J.H.Daro的大股东,那时后曼彻斯特市最大的啤酒商。相比之下,曼联的同市死敌曼城,它董事局里的啤酒商人可就没有这么雄厚的资本了,所以他们无法阻止球会离开他们拥有的场地,眼睁睁看着曼城搬到一个他们控制范围之外的地方。 这就是早年的英格兰足球史,一个啤酒、足球,与球迷的三角爱情故事。常看英超的观众一定见过“Carling”这个名字,它是英超最大的赞助商,也是英国最受欢迎的lager啤酒(虽然它来自加拿大),每个月要在英超身上花掉100万镑以上的钜资。啤酒与足球的关系如此紧密,仿如天作之合,很难让人相信它们居然曾是情敌,要费足力气地竞相争夺球迷芳心。但事实的确如此,当时总在周六下午开赛的联赛乃是反酒精运动的利器,总是能把酒客勾引到球场,让他们变心成了球迷,使周末的酒吧门可罗雀。 所以酒吧业者和酿酒商人纷纷入股球会,想从根上下手,让球迷在迷惑于球场的激情之余,也能回头当个酒客,欣赏一下元配的美好。 啤酒与足球的恩怨 一开始,这个计划不算成功。拥有球会,并不表示球迷必然会走进球会旁边的酒吧。哨声一响,球迷依旧准时坐在场边,酒吧还是安静得像个教堂。沮丧的酒吧老板甚至绝望到要利用最新的电报科技,实时向酒客报告场内最新比分。但这当然是个无用的怪招,哪有球迷会只关注分数,而不真正观看整场球赛过程的呢?后来,星期日也有球赛开打,所以周末酒吧的情况好了一点。再后来,球员身上的球衣可以接受赞助了,于是啤酒业者的生意又好了一点(至少他们可以借此增加瓶装啤酒的销路,但这还是帮不了酒吧多少)。 真正使得球迷开始恋旧,愿意在球赛期间重新光顾酒吧的,自然是比电报更具威力的新技术———电视。球赛一在电视转播,如大旱之望云霓的酒吧老板就立刻动手安装电视。自此之后,球迷就能坐享齐人之福了,又可以蒲吧,还有得看球,再也不必在酒吧和球场之间抉择。这也就是今日酒吧要有电视,而这电视又总要得调正至体育频道的习惯由来。 寻回失落的社群感情 问题是电视这种装置并非酒吧独有,它是每家每户都有的家具,我们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看球,偏偏要挤进酒吧凑热闹呢? 请注意,这里的关键词正是“热闹”。一到世界杯这种大赛就去酒吧报到的球迷(或者伪球迷),通常都会解释,他们有家不归蒲酒吧是为了“热闹”(以及‘气氛’)。活在这个人情冷漠的时代,大伙球迷(最好是支持同一支球队的球迷)在酒吧里一起欢呼一起叹息,是最能寻回失落已久的那种社群感情的方式。尽管互不相识,大家这时却有一致的目标,为了同一件事动情,为了同一场比赛打破隔膜,令酒吧在刹那间变成了没有陌生人的世界。这才是“热闹”这个含糊词语背后的真义。奇妙的是,球迷在酒吧内所体会到的社群感,正和他们在球场内的感受相似,都是能把个体联系起来的情绪纽带。于是,酒吧与球场这两个老情敌,终于能在电视的中介之下,渐渐言和,甚至化成精神层面上的一对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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