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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赛胡先阿里 斗争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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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胡先阿里的政治斗争回忆录》(Memoir Perjuangan Politik Syed HusinAli)全书大致可分成三个部分,即他的童年、少年成长的回忆,在人民党(Parti Rakyat Malaysia)的斗争,以及在人民公正党的斗争。当中占据最大篇幅的,可说是其对于人民公正党的当前挑战与未来路向的讨论。 《赛胡先阿里的政治斗争回忆录》是一部充满着斗志的回忆录,而且,相对于一般回忆录面向的是对过往的总结,这本书更多的,可以说是面向未来的期许。如此写作架构的设置,不多不少与作者撰书时所处的时间点有关。本书于2012年出版,彼时正是国内政治斗争白热化期间,因此难免影响作者撰写回忆录的方向,从而把不少精力集中在探讨人民公正党的问题上。 造就许多优秀桃李 赛胡先阿里是国内左派政治人物中的中坚分子,然而,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位在马来学界颇享盛名的学者,在马大造就许多桃李的讲师,竟然从未试过在大选中获选。这不多不少跟国内政治氛围有关。 我国从殖民地时代到独立建国至今,当权者不断地打压左派运动,他们往往被蒙上许多奇奇怪怪的罪名,例如被当作共产党,或者在马印冲突时,被污蔑勾结印尼等等。 当中被投进牢狱中的人更不计其数。例如阿末布斯达曼(Ahmad Boaestamam)或者布哈努丁医生(Dr Burhanuddin)都曾坐过牢。 赛胡先阿里也曾被政府援引《内安法令》逮捕入狱,那是70年代的事情,当时学生运动蓬勃,学生对于苦难老百姓的关心、示威,挑动了政府的神经,而展开大逮捕。赛胡先阿里就是在那个背景下被逮捕的,没有获得在法庭辩护的机会,一坐就是6年(1974-1980)。 造成左派大分裂 当权者滥用国家机器对左派人士的打压,导致他们人才凋零,甚至造成左派大分裂。在50年代,在野的人民党与劳工党联合起来,形成左派大结盟,然而在60年代,随着两党领袖纷纷被投进监牢,两党之间的合作就出现裂隙,加上当年的国语课题(人民党支持国语法案,劳工党则反之),进一步分化社阵,最终以分裂收场。 赛胡先阿里对于左派被污名化一事,是相当清醒的,可以从以下的事迹中说明这点:自卡辛阿末(Kassim Ahmad)从阿末布斯达曼手中接下党主席一职后,开始进行改革,他明确地把党的意识形态定位为科学社会主义(必须一提的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也是以"科学社会主义"来自称的),并把人民党改名为人民社会主义党(Parti Sosialis Rakyat Malaysia)。 赛胡先阿里并不认同卡辛阿末的做法,他认为这只会使更多人对党敬而远之。后来在他接手党主席之后,就做出了许多更动,包括不再明确规定党的意识形态,同时也把党的名称改回“人民党”。 赛胡先阿里的做法,对左派人士而言,当然是难以接受的。但,就实际的政治情况而言,却有其必要。然而,这样的做法,仍无法改变人民党的困境,它依然逢战必败,即便是在看起来最有机会的1999年,仍然功亏一篑。 社会主义不等同共产主义 2004年,赛胡先阿里本来有机会到吉兰丹哥打峇汝攻打国席,但是最终却依然因为其“社会主义”色彩太鲜明,结果遭到伊斯兰党的大力反对。 引起人好奇的是:社会主义必然就是共产主义吗?从政治意识形态而言,两者并非等同的。然而为何大家一见到“社会主义”就会联想起共产党?退一步想,即便是共产党,那又如何?如果共产党愿意走议会斗争路线,为何不可以?实际上,在华玲会谈上,陈平就曾向东姑要求让马共成为合法政党,然而这要求却被东姑一口拒绝了。 人民党需寻找新出路 也许是基于这个原因,赛胡先阿里深刻地明白,人民党如果不寻找新出路,必将会在未来被历史给掩埋。恰巧在那时候,从监狱捎来消息说,安华有意愿要让人民党与公正党合并。人民党在经过讨论与党员表决后,答应了安华的邀请,合并为今日的人民公正党。 为弱势群众争取权益 一如前文提到的,赛胡先阿里的回忆录,集中更多精力去谈公正党的问题,其中最为明显的,是他为安华辩解的部分。此外,在他的论述中,他有意要把公正党的斗争,与人民党,以及人民党之前的左派斗争精神,置于同一个历史脉络中来讨论,从而指出公正党必须是个站在人民一边、反抗不公不义的政党。在此当中,他开出了4个主要的方向:一、为所有人的公正;二、照顾人民;三、建立统一的民族国家;四、崇高的道德操守。 扶弱政策不被肤色决定 必须赞许的是,赛胡先阿里是一位尊重多元、承认其他族群文化权利的政治人物。 尤其是,他多番强调,扶弱政策必须是不被肤色所决定的平等政策。为了说服自己的族人接受这一套论述,他还指出,目前的限定了肤色的扶弱政策,往往都肥了朋党、瘦了人民。而一个执行有效的、不分种族的扶弱政策,最终受益最多的,将是符合资格的马来人,因为马来人在贫穷人口中占据绝大部分。这样的用心,显示了赛胡先阿里的社会主义的性格:站在弱势群众的一边,对于剥削人民的统治者、资产阶级给予痛击。 有些观点值得商榷 然而,若细看他的其他论述,有一些观点是值得再商榷的。在第一项(为所有人的公正)他承认了每个族群都有运用、发展其文化的权利。然而,当他提到第三项(建立统一的民族国家)时,却认为,我国的民族身分至今仍无法建立起来,正是因为多源流的教育体系所致,故此他提倡国民学校必须提升其教学水平,以吸引其他族群到国民学校就读。 赛胡先阿里并未细谈具体的操作方式,我们无法获知,他会否赞同“为了提高其他族群报读国民学校,因此必须在资源分配上,限制对其他源流学校的资助”的命题。易言之,提高国民学校的竞争力,究竟是建立在公平原则上,还是不公平原则上?从书中他对国家、族群、文化的见解,我相信他并不会赞同上述的命题。 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可以对他提出一个合理的质疑:为何国民的分裂,必须归咎于多源流学校,而不是其他问题呢? 柯嘉逊在《马来西亚民权运动》的一段话,值得一引:“‘大马种族两极化的根源是什么?’我国大部分非马来人的公民将毫不迟疑地说:种族歧视是这个两极化问题的根源,如歧视性的政策,和一系列社会机构的规定,即:大马人必须标明他们的‘种族籍贯’等。” 诚然,我们在此仍不足以对此问题下判断,但柯嘉逊和赛胡先阿里对同个现象却提出不同的观察,恰巧可以说明,两族之间的意见交流,仍是非常迫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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